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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趙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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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趙慎

“夫君。”她的反應不可謂不快, 笑吟吟地福了福身。

裴紹行側身讓開一條路,沒有說話,看得出來, 又不高興了,多半是聽到了她與陸雲裳的對話。

陸雲舒也沒什麽可解釋的, “快到用膳時間了, 我帶你去前廳吧。”

“不用,我剛從前廳過來,認得路。”裴紹行看她的目光很淡,雙手不著痕跡背在身後。

陸雲舒沈吟半晌,哦了聲,扭頭走開,心中暗忖他是如何找到偏院來的。

裴紹行看她走遠了, 將染了血的玉簪隨意丟在身後的草堆裏,擡腳不緊不慢跟了上去,夫妻倆維持著來時的狀態,一前一後隔著距離行走在小路上。

到了前廳, 陸雲舒刻意停下等了會兒,裴紹行心領神會站到她身旁,任由她挽著自己步入正廳。

陸雲舒還是第一次與這麽多人一起用膳, 除了陸向松與錢氏,其餘都是不認識的族親, 可她們每一個人見了她都十分熱絡。

與陸明遠站在一起的婦人更是直接過來挽著她的手臂,“好妹妹,到我這兒來坐吧。”

錢氏怕她說出“我不認識你”“跟你不熟”之類的話, 趕在陸雲舒甩開林氏前按住她,“雲舒, 快見過你嫂嫂。”

嫂嫂?

陸雲舒定睛去看,林氏的神情與周圍諂媚的族親無甚區別,她難掩不快,拂開林氏,“我喜歡安靜,坐在邊上即可。”

“雲舒,你怎麽和你嫂嫂說話的?”陸明遠看不過,過來教訓她,“你嫂嫂也是一片好意,莫不是你攀了高枝,反過來瞧不起爹娘兄弟?”

和陸雲裳不虧是兄弟,說的話如出一轍。

上回出事陸明遠還在大牢裏,陸雲舒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兄長,原想著人多不好撕破臉,可他卻偏要找茬,“兄長說笑了,這高枝還是兄長招來的,雲舒怎麽敢瞧不起你呢。”

陸明遠的事在揚州當地人盡皆知,只是當著陸向松這個家主的面無人敢提,現在倒好,被陸雲舒拎出來說了一遍,七大姑八大姨最好事,又將這事當成談資。

陸明遠一張臉漲成豬肝色,本就不是個沈得住氣的,當即發作,“陸雲舒你個小賤……”

錢氏急忙捂住他的嘴把人拉走,只剩陸明遠的新婚妻子林氏茫然無措,她是蘇州人,並不清楚陸明遠之前的事,但在人情世故面前,林氏還是維持著得體的笑容招待她們。

“雲舒妹妹,你兄長性子急,脾氣不好,你別見怪。”眼前這位可是陸家未來的搖錢樹,林氏又去拉陸雲舒的手,“過來,到這邊坐。”

裴紹行下意識把妻護在懷裏,“不用了,內人怕生,坐在我身邊就好。”不顧眾人的目光,隨意找了個角落扶著陸雲舒坐下。

怕生?什麽意思?她是外人?

林氏的手僵在半空,最後只能默默收回去,賠著笑臉轉身招呼旁邊看熱鬧的一群人。

陸雲舒沒有抗拒,順著裴紹行的意乖乖坐著,安靜吃菜。今日最重要的人都落座了,其餘人自然跟著動筷,期間偶爾有人找陸雲舒搭話,甚至有人拿她的胎記說事,皆被裴紹行皮笑肉不笑地擋了回去。

那多嘴的婦人是陸家三姑奶奶,“二姑爺你是不知道,雲舒這丫頭自小命苦,生下來老太爺就沒了,錢家破產,全靠二哥一個人撐起了家,後來這麽多年陸家一直不順,直到一個游方道士說雲舒這丫頭的胎記不詳……”

“是嗎?”裴紹行未有怒色,“我倒覺得這桃花印甚美,自雲舒嫁進侯府,為府上招了不少財,克不克娘家不清楚,倒是挺旺夫家的。”

見她成功引起了裴紹行的註意,三姑奶奶順嘴又笑呵呵地說,“說到這個呀,倒是我家瑤兒,生得珠圓玉潤,那叫一個有福氣呢,二姑爺肯定沒見過吧?”

說罷又朝對面的綠琉璃鏤空屏風喊了聲,“瑤兒,還不快過來見見你表姐夫。”

被喚作瑤兒的少女輕聲應是,低垂著頭從屏風後出來,蓮步輕移,身姿裊裊,“瑤兒見過二表姐,表姐夫。”

上座的陸向松皺起了眉。

這是想把她自己的女兒送給裴紹行麽?

陸雲舒則不緊不慢捧著茶盞,看著眼前的荒唐饒有興致。

真是可笑,從前十六年沒有一個人關心過她,如今只是因為她高嫁了,一回娘家,什麽亂七八糟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來了,打著關心問候的幌子,行算計坑害之事。

三姑奶奶刻意說起她身世,不就是存了挑撥離間的心,好讓自己的女兒取她代之。

若她們真有這個手段本事,陸雲舒倒也願意把少夫人讓給她們坐,可惜了,她們不夠資格。

裴紹行打量起面前的羞澀的少女,姿色身段都是極好的,清眸顧盼間情意綿綿,顯然被調.教過了。

陸向松不清楚他的性子,怕他真看上了陸雲瑤,不由呵斥三姑奶奶,“三妹,貴客面前你弄這一出,成何體統?”

三姑奶奶寡居陸府,女兒也隨陸家姓,進了陸家族譜,陸向松自認為仁至義盡了,可在三姑奶奶看來,僅僅是這樣根本不夠,她的女兒相貌不輸大小姐陸雲裳,又是陸家正兒八經的姑娘,與陸雲舒共事一夫有何不可?

“大哥你別激動,瑤兒這孩子你是看著長大的,是何品行你最清楚,除了我,她最孝敬的就是大哥你了。”

陸向松最引以為傲的陸雲裳不得夫家歡心,又生了個先天不足的女兒,這輩子算是廢了,至於陸雲舒那丫頭,自認沒受過陸家恩惠,將來發達了怎會念著陸家?不像陸雲瑤,除了依靠陸家再沒有別的背景,若是能一同入了侯府,來日就算陸雲舒不肯幫襯陸家,有雲瑤在也是一樣的。

三姑奶奶一句話,便讓陸向松陷入沈思,開始權衡利弊。

裴紹行面上帶笑,眼神已冷到極致,“瑤姑娘是不錯,但終究是我的妻深得我心。”當著眾人的面,他撩開陸雲舒的額發,指腹撫過那朵妖冶緋紅的桃花胎記,隨即落下一吻。

不僅廳中眾人覺得荒謬,陸雲舒自己都怔住了,呆呆望著眼前放大的俊顏,“你……”

他行事就沒個分寸嗎?仗著身份高陸家人不敢議論他,如此胡來。

陸雲瑤出現在裴紹行面前,明眼人都知道她的心思,卻受此奇恥大辱,身前交疊的手緊緊絞在一起,骨節泛著青白,最後扭頭跑出前廳。

三姑奶奶恨鐵不成鋼,可她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,忙不疊追上去。

裴紹行看著她們一個兩個都跑出去了,臉上沒有絲毫羞愧之意,給陸雲舒夾了一塊已經剔好骨刺的魚肉,“多吃點。”平靜得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。

陸雲舒久久凝視著他,低頭夾起魚肉放進嘴裏,味道竟莫名覆雜起來。

一頓飯吃得在場之人極為尷尬,那些存了與三姑奶奶一般心思的人不敢再提,吃完便各自散去了。

陸雲舒以為今日算是結束了,臨走時被陸向松叫住,“雲舒,隨為父來一趟。”又吩咐錢氏帶裴紹行去秋雨院休息。

許久不見,父女之間有話要說也正常,裴紹行便隨著錢氏離開。

只有陸雲舒自己知道,陸向松突然找她絕不是什麽好事,果然,剛進書房關上門,陸向松便陰陽怪氣道,“看來,你如今不僅得了侯府一半掌家權,還頗得裴大公子歡心。”

“托父親的福。”陸雲舒站在門口,不鹹不淡地回應。

陸向松坐在書案前,朝陸雲舒招招手,“過來些。”

陸雲舒一動不動,“父親有什麽話就說吧,說完女兒好回去休息了。”

陸向松還想同她打親情牌,可看她一臉漠然的樣子,便知此舉行不通,便旁敲側擊地打探陸雲舒如今究竟掌握了侯府幾成產業,盈利如何。

他當她還是個孩子,可陸雲舒早就將他看透了,“父親不必費盡心思打探侯府情報了,汝寧距揚州千裏之外,即便父親有心擴展陸家的生意也很難融入,若想侯府給陸家牽線搭橋,父親去找侯爺或許來得更快。”

陸向松這次這麽大排場,一半原因也是期望能見到汝寧侯,可惜來的只有裴紹行,他不得已找上陸雲舒,“好女兒,不管怎麽說你也是從我陸家嫁出去的,現在翅膀硬了,想撇下陸家自己飛,斷無可能。”

“哦?”陸雲舒側目看去,“那父親是想趁這次回門,問女兒借錢?”

陸向松一噎,他剛剛的確想說來著,“咳,你也知道,你出嫁時,家裏給你添了不少嫁妝……”

“侯府下的聘禮父親不也拿了麽?”陸雲舒不吃這一套。

陸向松眉頭緊鎖,“那我生你養你這麽多年,你可有回報一二?如今家中困難,不過是叫你拿些錢,推三阻四的!”

“首先,我叫你一聲父親,是因為我身體裏有一半你的血,而這些恩情,早在我嫁進侯府換出陸明遠時一筆勾銷。”陸雲舒不懼外人如何議論她,說她無情無義也罷,她是絕對不會給陸家拿一分錢的。

她拿出錢袋子丟在地上,“其次,侯府始終是老夫人管家,我說的不算,而我這次只回來三天,這些錢就當墊吃住,過後我不會再來,父親也不必尋我,我不會答應你任何事情。”

搭線借錢之事,有一就有二,次數多了肯定瞞不住老夫人,而老夫人對她好僅僅是因為她有價值,若是見她和盧氏一般假公濟私,拿著侯府的錢補貼娘家,只怕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。

她不會為陸家人冒險自毀根基,丟下錢袋她轉身欲走,陸向松卻覺她在羞辱自己,當即沖上去打了她一巴掌。

陸雲舒被打了個趔趄,碰巧錢氏回來了,進來便扶住她,質問陸向松,“好端端的,為何又要打她?”

“我打的就是她這個不孝女!”陸向松忍她很久了,推開錢氏。

錢氏不依擋在陸雲舒面前,隨後又問,“你怎麽又惹你父親生氣了?久久回來一次,要好好同你父親說話。”

得知事情原委後,繼續勸她,“不管怎麽說,你都是陸家的女兒,未在雙親膝下盡孝便遠嫁汝寧,如今你父親只是想求你幫個忙,而這些事情,對你來說不是輕而易舉嗎?”

陸雲舒看慣了她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把戲,躲開錢氏,冷笑一聲,“我知道你們無恥,但沒想到,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。”

陸向松的一巴掌,錢氏的虛情假意,徹底終結了僅存的一點情分。

陸雲舒腫著臉離開書房,身後還有陸向松氣急敗壞的叫罵聲,聲音很快引來陸明遠。在前廳的時候人多口雜,他不好發作,這會兒逮到她,自然是來算賬了。

“這不是我的好妹妹雲舒嗎?挨打了?”陸明遠繞著她上下打量,目光戲謔,“在前廳的時候,你這侯府大少夫人好不得意,回了家,還不是得乖乖聽父親的話。”

陸雲舒沒心情同他爭辯,避開他,陸明遠卻又黏了上來,“別急著走啊,咱們兄妹之間還沒好好敘舊呢。”

“你我之間,沒什麽可敘舊的。”陸雲舒扶著隱隱作痛的小腹又一次躲開。

陸明遠鐵了心要找不痛快,直接拽住她手腕,“餵,你很沒禮貌啊,再怎麽說,我也算是你的媒人了,如果沒有我,指不定你還是鄉下的野丫頭,又怎會有如今的榮華富貴呢,多少該給為兄一些好處吧?”

陸雲舒看過去,他擡手比了個數。

“你、做、夢。”陸雲舒輕嗤了聲,原以為陸向松夠無恥了,沒想到他的兒子陸明遠是青出於藍勝於藍。

陸明遠惱羞成怒,揚手打去,巴掌將要落下之際,裴紹行不知從哪兒冒出來,一把攥住他的腕,琥珀色的眼眸此刻淬滿了寒意。

陸明遠就是個吃軟怕硬的性子,可事情做都做了,他想掙開,“你放手!我教訓自己的妹妹,關你什麽事?”

可他這點力氣哪裏是裴紹行的對手,裴紹行眉毛都不動一下,便叫陸明遠疼得吱哇亂叫,“放、放手!放手啊!”

真的很痛,他自小嬌生慣養的,哪裏受過這種罪。

“沒有折斷胳膊,是看在你與雲舒血脈相連。”裴紹行指節愈發用力,對方疼得險些跪下來。

林氏一直都和陸明遠在一起,只是躲在暗處沒有露面,眼看裴紹行這個煞星動手了,再忍不住沖出來,“裴公子手下留情!”

她伸手去掰,裴紹行嫌臟,先一步松手,林氏檢查陸明遠的傷勢,手腕青紫交加,她想罵人,但是不敢,最後只能哭。

陸雲舒自覺遞上帕子,裴紹行接過擦了擦,“你記住了,雲舒從前怎麽樣,我管不著,但從今往後,她就是我侯府的少夫人,是我裴紹行的妻,你們下次動手之前,還請掂量掂量,想想自己能否承受侯府的怒火。”

他不是愛拿身份說話的人,但今日他算看清了陸家人的嘴臉,道理說不通,便只能用她們的方式辦事。

陸明遠顯然氣不過,敢怒不敢言,最後被林氏扶著去上藥了。

這邊動靜鬧得不小,前面陸雲舒被針對的時候沒有下人過來,等陸明遠受傷,才有兩個婢子裝模作樣跑過來。這樣的不公與針對,陸雲舒習慣了,而這樣的日子,也快結束了。

裴紹行見她出神,只當她是受了驚嚇,想摸摸她紅腫的臉,卻又怕弄疼她,“你以前……一直都是這樣嗎?”

最初他以為陸雲舒再不濟,也是爹娘捧在手心裏的千金小姐,可沒想到她在陸家的日子都水深火熱的。

陸雲舒不喜歡示弱,沒有說話,兩人就這樣回了房間,有裴紹行的吩咐,下人很快送來冰塊與手帕,敷過臉,裴紹行提議,“我叫人收拾一下,咱們明日一早啟程回汝寧。”

陸雲舒靠在床沿,“夫君安排就好。”

裴紹行沒有再同她置氣,只是心裏發酸,說不出的心疼,終是緩緩挪到她身邊,握住她的手,陣陣暖流順著他的掌心傳到陸雲舒身上,她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,“還有事嗎?”

裴紹行欲言又止,然後搖搖頭。陸雲舒好強,若是說出同情她可憐她的話,估計他今晚該被掃地出門了。

“你好好休息,睡一覺,咱們就回家。”替陸雲舒掖好被子,裴紹行起身出去。

陸雲舒望著他頎長的背影,一時五味雜陳。

離開秋雨院後,裴紹行回到那個地方,將目睹了事情經過的下人找出來問話,得知全貌後,便在下人的指引下來到陸明遠院子前。

院外的守衛見他氣勢洶洶,想進去通報,裴紹行二話不說把人全打趴了,彼時陸明遠還在上藥,聽到零星幾點慘叫,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,直到房門被人一腳踹了個稀巴爛。

陸明遠和林氏同時站起身。

裴紹行踩著滿地狼藉走進去,邊走邊活動脖頸手腕,“思來想去,覺得還是很惱火。”

陸明遠大感不妙,顫著牙,“你……你要做什麽?”



陸雲舒做夢都想不到裴紹行那樣性子的人,居然在陸明遠的地盤上把人打了一頓,聽到消息後,趕忙披衣去找人,剛拉開房門,一只溫暖幹燥的大手牽住她。

“快走!”裴紹行抱起她往外跑,陸向松則領著鼻青臉腫的陸明遠,以及數十個小廝正往這邊趕來。

陸雲舒一時沒緩過來,雙腳不聽使喚跟著他走,腦子裏想的卻是他氣息平穩,應該沒受什麽傷。

陸向松當然不敢與汝寧侯府正面起沖突,帶著人來只為討個說法,按照他的秉性,多半要問他和陸雲舒索要賠償。

打都打了,自然是為了讓他們不痛快,賠償是不可能的。

陸雲舒覺得又好氣又好笑,“你堂堂侯府公子,打了人就跑?”

裴紹行臉皮厚,“這有什麽,他都敢打死人,我還給他留了一口氣呢,該感恩戴德才是。”

陸雲舒窩在他懷裏,知道他反常出手是為了替自己報仇,心中微暖,“……謝謝你。”

裴紹行沒有理會,抱著她在屋頂上上躥下跳,耳邊風聲獵獵,也不知他究竟是真沒聽見,還是裝沒聽見。

不過這都不重要了。

等雙足落了地,陸雲舒問出關鍵的問題,“不是說了明日再走嗎?隨行隊伍還不知我們已經跑了,萬一陸家的人去找他們……”

“放心吧,隨行隊伍裏有阮生,別看他文弱,很能打的,已經和他通氣了,我們先走一步。”不知是因為抱個人跑累了,還是旁的什麽原因,裴紹行此刻氣喘籲籲。

陸雲舒除了有些恐高,別的都還好,落地以後便站在旁邊淡定地整理頭發,理著理著,動作一頓,“那我們怎麽回去?”

“自然是邊走邊玩咯。”裴紹行胸有成竹,從懷裏取出好幾個藥瓶,裏頭裝的是陸雲舒懷孕期間各種安胎藥,服用說明也貼了字條標註清楚,想來這件事謀劃已久。

陸雲舒:“……”

他是不是又犯病了,居然能想出這一出,但到底默許了此事,當夜駕車離開揚州。

翌日一早,阮生領著隊伍北上,出城時被守城將士攔下盤問,只得停車。

趙慎沒有勞煩守城兵去查,而是親自走了過去,阮生隱約覺得此人眼熟,但一時想不起,只被那駭人的氣勢震懾,一動都不敢動。

直到有將士朝那人作揖,“殿下,需要我們盤查嗎?”

趙慎擡手阻止,“不必了,本王親自會一會。”

阮生一個激靈,殿下?看這氣勢,莫不是赫赫有名的戰神燕王?

真是他,侯府豈不是糟了。

阮生甚至在想,是不是公子昨夜打人的事傳到燕王殿下耳朵裏,這才攔車找茬。他正胡思亂想之際,趙慎站定在馬車前,他忙下來行禮,“草民拜、拜見燕王殿下。”

趙慎擡手示意他不必多禮,“你家主子呢?”

果然是沖大公子來的。阮生如此想,額上滲出幾滴冷汗,“公子他……他有事先行一步了。”

趙慎微愕。

終究是又錯過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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